《弟子规》里面又讲到,“见人恶,即内省,有则改,无加警”。这个是讲见到别人有恶、有缺点,我们立刻要内省,自己反省自己,有就要改,没有要提高警觉,不可以去犯。在《论语》当中,关于这些说得很多,譬如说在“述而第七篇”,“子曰:三人行,必有我师焉。择其善者而从之,其不善者而改之”。孔子讲的三人行,这三个人是什么人?一个是自己;另两个人,一个是善人,一个是恶人。善人当然是我们的老师,那恶人呢?必有我师,是讲善人、恶人都是我们的老师。我们应该怎样?择其善者而从之,跟善人学习,学他的优点,他是我们的老师。其不善者而改之,见到不善的人,他的缺点,我们应该怎样?反省自己,看自己有没有,有就要改,没有要防范,不要犯。通过自己的改正过失、通过自己的修持来感化对方,使对方也改正过来。在“公冶长篇”又有一章经文讲到,“子曰:已矣乎!吾未见能见其过而内自讼者也”。孔子在这里叹息,已矣乎(就是罢了罢了、算了),我未见过有人能够看到自己的过失,而能够在内心当中责备自己的。自讼就是自责。一般人都是容易看到别人的过错,很难看到自己的过错;喜欢指责别人,很少能够自己指责自己。如果能够指责自己,就不是一般人,他是君子,所谓君子“行有不得,反求诸己”,他最后能够成圣成贤。蕅益大师在这里讲“千古同慨”,慨是感慨,古今圣贤同一个感慨。“盖自讼,正是圣贤心学真血脉”,自讼就是自责,能够自责就能够成圣贤,这个是圣贤的心学、心法。我们能不能够得到?你能够得到,你这一生可以做圣贤;你如果得不到,这一生还是做凡人。
为什么说自讼就是圣贤心学、就是真血脉?因为圣贤人知道整个宇宙一切众生跟自己是一体的,如果众生有错误,就是自己的错误,这个道理很深。就好像我们的人体,这个人体各个部分、各个器官有不同的功能,但是都是一体的,无论哪一个器官出了问题都影响到全身。譬如说我的喉咙有问题了,影响到我全身,全身都为它紧张,甚至大家都为它紧张,说明什么?古德讲的“牵一发而动全身”,一根头发,你拔的时候它就痛,全身都动,证明确实全身是一个整体。宇宙一切众生都是这样,每个众生就好像一根毫毛、一个细胞一样,哪一个细胞、哪一根毫毛如果有不妥,全身都会有影响。圣贤人看到众生有毛病、有过错,他会反省自己,“是我的错,我没有做好样子,我没有带动好他,才使他有错”。他不会责怪对方、不会责怪别人,只责怪自己,这种人最后能够证得一体的自性。责怪别人永远都不能够证得自性,为什么?他将一体一分为二了,认为有我,我对、他错,有严重的人我对立,他怎么可能证得自性?
在商朝初年,商汤,汤王遇到七年的大旱,当时有一些官员为他建议,说这是上天降祸,因为百姓有罪,应该找一个百姓,一个活人,做为牺牲来祭祀上天。汤王听了之后说,不可以,如果要拿牺牲就拿我,将我去祭祀上天。他讲了一句话,“万方有罪,罪在朕躬。朕躬有罪,无以万方”。在《论语》最后一篇“尧曰”有讲到,汤王讲“万方有罪,罪在朕躬”,就是天下老百姓有罪的话,罪在我一个人身上。为什么?因为我是他们的领导人,我是天子,我有这个义务教好他们。他们如果不好,就是我的不好,他们没罪,我有罪。“朕躬有罪,无以万方”,就是我一个人有罪,不可以连累到其他百姓。他叫大家找些干柴堆起来,然后他自己坐上去,叫人点火,自己要做牺牲祭祀上天。一下命令说点火,天降大雨,立刻解除了干旱,这个是至诚感动了上天,他是圣人。圣人的心学就是反求诸己,绝对不会责怪他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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